BG【公子景&原创女主】 画神 第三章

第三章

 

        再次醒来的时候,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顶轿子里,深色的帷幔随着行进轻轻摆动,而外面却一丝声音也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那小神仙真是奇怪,说要带自己回家,为何非要先弄晕了她?悄悄撩开帷幔,见着眼前的情形顿时受到了惊吓:明晃晃的日光下轿子前方根本无人,竟是自行悬空着前进!

        这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还有那小神仙现在在何处,这轿子又是要带自己去往哪里?慌乱中就要跳下来逃走,谁知此时轿子也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帘外伸出一只略有眼熟的手,清浅的瞳仁倒映出她惶恐的面目,似是已在此等候多时:“下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人在情急下总会下意识作出相对安全的选择——同所在的诡异物事相比,面前这人至少还有几分信任。

      “呜呜,小神仙你去了哪里?还有我怎么会在轿子里醒来,它还会自己行动,好吓人哇~~”揽着对方实实在在的手好似终于得到安全保障,噫噫呜呜的诉说着自己的恐惧,谁知对方听到她的话竟不为所动,只拍拍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手表示安慰。

        力证自己并非信口雌黄的指向轿子:“我说的是真的,你看呐这明明没有人抬自己飘着……”然而所指之处却立着两位身形瘦小的仆役,低垂着脑袋恭恭敬敬的等待吩咐,那轿子也实实在在的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  “你们……是什么时候出现的?”难道是自己看错了?正要上前询问,便被身后的人截住了话:“莫要让人久等,快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转过身的她没看到,那两位恢复了老鼠真身的仆役还没来得及逃窜,便在公子景捻诀警示下自觉返回妖界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这真是她的家?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高耸的府邸,伸出的房檐在阳光下崭新如洗,殷红的大门宽阔的几乎可以容纳数十人同时进出,门梁上的牌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:木宅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原来姓木?心里有无数个问题,正要开口询问便见眼前的大门随之开启,展现露出更为盛大恢弘的内里结构。

        行道两侧站着一溜仆役丫鬟,随着她踏进门齐声作揖行礼:“恭迎大小姐!”

        眼前的景象实在超出她的想象,若不是他在身后及时扶住倒下的身躯,恐怕就要在众人的注视下闹出笑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路行进至厅堂,两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女不知何故急着打转,直到公子景轻咳一声示意,他们才好似看到进来的人,也跟着门口的丫鬟作揖:“见过大小姐!”

        糟了,不等某人的眼刀飞来便意识到说错了话,忙不迭堆起笑脸一边一个握住她的手:“哎呦,真是老糊涂了,我是你爹(爹)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嗯?面对两人的异口同声她顿时迷糊,这妇人开的什么玩笑,以为她连男女都分不清么?

       做妇人打扮的那位将另一位推搡到一边,清清嗓子:“咳,我才是她娘,你个当爹的什么记性!”

        被倒打一耙的“爹”一见公子景沉下脸也知此时不是斗嘴的时候,赔着笑不住讨好她:“你娘说的对,我才是你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家怎么到处都透着古怪,满院恭恭敬敬的仆役,一脸憨态的爹娘,还有到现在也不知真实身份的公子景,每一样都令她百思不得其解。

        自称“爹娘”的两位看着她不住呵呵的笑,悄声递话:“快叫爹娘,快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跟她预想的重逢场景一点都不一样,既没有抱头痛哭也不是相见迟疑,他们怎么好像一下就接受了她?

         不对,就算她没有见识,但也曾偷听过酒楼里说书的讲过的类似故事,说是那富贵人家若是寻得亲生儿女,不是历经重重波折、便是要在相认时慎之又慎,更有甚者家中还有其他兄弟姊妹,还要受到百般刁难,哪有像她这样轻易的登堂入室当场确定身份?

        自出现便处处透着谜团的小神仙将她引到此处,难不成有别的目的?

        一直跟在身后的公子景见她并不接话,想是对自己仍心存疑虑,于是做保证的微微一笑:“这里确实是你的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神仙眉目俊逸,然不动声色时却好似有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,此时破冰一笑足已冲抵对方心中万千猜忌。她一时瞧得痴了,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可是、可是万一弄错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是想找到生身父母不假,却从未想过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人,更没奢望过会人生有如此转变。万一他找错了人莫冒名顶替了真的“小姐”,她的罪过可就大了!

        既然双亲在场,倒是有个法子可以立即验证真伪。

 

      “滴血验亲?”木老爷面对提议一时不知如何接口,结结巴巴的看着公子景暗自请示,“主……先生这滴血验亲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就按她说的做。”不得不说,她的反应真是令他一再意外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饱受苦楚的孤女在见着高门府邸、仆役者众,最先想的不是终于脱离苦海,却是唯恐错梦一场,误了他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有如此澄澈心地的,可真是凤毛麟角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随着一滴鲜血落入盆中,外面有几个仆役差一点忍不住冲进厅堂。他暗自将那几个定力浅的遣回妖界,又催动内力悄悄震荡盆中水,幸而松鼠的血也是红的,一番运作下两摊红色勉强融在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 木老爷见到结果也松了口气,嘬了嘬被戳破的手指快哭了:“这下你信了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这才恭恭敬敬的跪拜行礼:“女儿见过爹娘!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既已认亲成功,他这个“外人”也自该当功成身退,不过经历此番遭遇,她倒是对这位小神仙产生了信赖,见他告辞,顿时有些不舍:“你这就要走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已在人间滞留过久,且还有要紧的事在等着他,想来她一个小丫头被这样丢给初次见面的爹娘,也是有些不适应的,于是故作调笑:“你现在不怕我了?”语气和煦的看着她,“你且安心在此住下,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院内几个现了真身的地鼠精围着一盆血水差点没打起来,他们这些修行浅的可是很久没有闻到人血的味道了。

      “她是长歌大人的女儿。”一句话顿时令这些家伙松开了爪子,滴溜着小眼面面相觑,既是长歌大人的女儿,那、那还是算了吧。

        见到被震慑住,公子景表示很是满意。

      “告诉里面那两只松鼠,还有你们,”他一边说着将那几个定力浅的收回法器中,“绝不许在她面前现原形,不要忘了我留你们在这里的用意!”

      “知道了!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百鬼斋的大门随着他的脚步无风自启,不等下人奉上茶水,他便瞧见那如同孩童般的身影已站在堂内。

        看样子,他已等候多时了。

      “见过大掌柜。”来人摆出一副恭敬姿态,伸出的一双手形如枯槁,一汪荧荧闪烁的液体在捧出来的手心闪烁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子景都快忘了自己仍是戴罪之身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一场滔天业火几乎吞噬了楼兰所有人的生命,也将他的记忆焚烧得一干二净,然而自此却受了楼兰百姓的诅咒,他将永不为世人所见。

        除了打交道的妖怪,他确实不曾被任何人看见。若不是长歌大人留给他的引灵诀可有暂时消弭诅咒的能力,他也无法现身顺利将那个小丫头带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想到这短暂的破禁并不能瞒天过海,为了这短暂的现身,他将受到未知的惩罚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汪闪烁的液体化作丝线飞向他,前来执刑的也随之叹息:“大掌柜,得罪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漫天的鲜血和哀嚎直冲云霄,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穿行在这地狱中,眼睁睁看着人类被妖怪啃噬却无力阻止。他惶恐、他震怒,在屡屡受挫之后似有一个蛊惑的声音在不停召唤,说既无法阻止,那便将这一切通通毁灭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消催动全力,眼前的人与妖便可齐齐灰飞烟灭。

        捻起的手势默念着心诀,即将关闭的五识再也听不到厮杀与哀鸣。

        于万籁之中,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婴孩啼哭传进脑海。

        骤然中断带来反噬,汹涌的脉络倒行逆施,直将整个灵魂撕扯的四分五裂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大掌柜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管家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他,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,看向执刑者手里的荧光:“这便是我失去的记忆?”

      “是与不是,并无意义。”对方依旧神态未变,“过往种种,譬如烟云,大掌柜既要赎罪,在下也期望着大掌柜能早日功德圆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送走执刑者,管家接过法器看了看:“大掌柜,你把那些修为尚浅的妖怪留在人间,真的没事吗?”

      “可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。”那小丫头想是自幼生长在人间,竟毫无妖灵生长痕迹,为今之计,他也只能将那些刚化成型的妖怪与她一道生活。世间万物同类间大抵有某种感应,定能催发她的妖灵滋长,只消妖元显露、幻化真身,届时再回妖界也无虞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番筹谋,也算对得起长歌大人的嘱托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直到花精来献露水,公子景才意识到那丫头被留在人间的府邸已半岁有余。

      “你们可有发现她有什么变化?”

        是不是他留下的妖力太浅,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异动?

      “这……小的不知。”也不知他们到底是如何相处,怎的一个个还真学得和凡人似的循规蹈矩起来,对问话也老老实实的据实回答,“小姐近日不常去花园,现在情况我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正要告退离去,想了想还是将袖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:“大掌柜,这好像是小姐想给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蝎子精实在馋那人血香味,便主动献出宝贝海螺以期亲近,可还是被大公鸡吓破了胆未能成事。不过那只海螺却被小姐开发了用处,自娱自乐的开心不已,甚至听人说将收了愿望的海螺埋在土里,一定会让天上的人听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被埋在花圃的海螺整日吵的花精无法正常休息,只好将此物拿给始作俑者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重建天日的海螺似是有了脾气,公子景听了好一阵才听到她的声音。

     “小神仙,你知道吗,告诉你个好消息,我有名字啦。爹爹说我的名字叫阿璃,琉璃的璃,好听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当然知道,这个名字还是他给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扮作爹娘的松鼠精被百般催问姓名实在没办法,甚至自投罗网的来到他百鬼斋告饶。

      “就叫阿璃吧。”他认识长歌时最喜的一句诗,便是每每在醉酒时吟唱的那句“琉璃钟,琥珀浓,小槽酒滴真珠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愿望,他正要将此物收起,谁知竟还有一句。

        软糯的声音又轻又软,唯恐打破了自己的幻想。

 

      “神仙哥哥,你什么时候能来看看我,我、我想你啦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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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觉一个好好的玄幻剧情怎么被我写成了《神奇海螺在哪里》2333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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